貓一樣的少女

12

在那之後，阿翔對我說過的話果然預言似的實現了。

季恩真的花費許多時間為我特訓，更在社團招生過後，積極爭取之下順利申請到樂團練習的場地，趁著某日下午，我們大費周章的將所有設備搬移到社辦，直到差不多收工，季恩這才露出久違的笑靨。

當觸見這樣的他，沒有來由的，我突然覺得好懷念。

前陣子，無論是在社團上課的季恩或是個別練習時候的季恩，即使是淺淺笑著的，但是，原來那雙精神奕奕的眼眸卻始終黯淡，我猜，對於情傷，或許他並未真正釋懷。

阿翔曾經提過，季恩和韓學姊是班對，交往幾年，即使分分合合過幾次，也有很深的感情了，就算分手還得每天面對面的相處，這才是最折磨人的地方吧。

「怎麼樣？我們有自己的地盤了，很棒吧！」季恩拍掉手上沾染的灰塵，終於，神采飛揚起來。

這個時候，我們才遲鈍的發現，季恩所申請到的練團地點並不是偌大的社辦『室內』，而是『外面』，社辦外面空盪的長廊。

「不是在社團辦公室裡面？」

大家瞠目結舌的，就等著季恩的解釋。

「這裡很不錯啊，」只見他神態自若的揚手介紹，「你們看，這裡空間夠大，練團的時候就不會有迴音，而且，重點是這裡有插頭，這樣才能插電吉他啊！」

說了半天，前來幫忙的眾學長們仍舊一副不甚滿意的樣子。

「什麼嘛，」或許是幻想破滅，阿翔頻頻搖頭嘆氣了很久，遲遲無法接受，「怎麼會是在走廊呢？」

老學長們則忙碌拍掉蚊子，紛紛哀嚎起來，「對啊，真沒搞頭！」

我看看垂頭喪氣、興趣缺缺的大家，一時之間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鮮少開口的我竟然試圖安慰道，「從化工館狹小的轉角間換到走廊，已經有進步了啊，我覺得……」

我邊說，一邊回首望向季恩興味的眼光，他正瞅著我，夕陽映在他的眼底，那雙深邃瞳仁閃閃發亮的，然後，我就像是著了什麼魔似的忽然冒出這句，連自己也嚇了一跳，「我也覺得，這裡真的很不錯！」

當然，還是老樣子，我薄弱的說服，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共鳴。

不過……

稍後，當季恩悄悄經過我的身邊，孩子氣的敲敲我的頭頂，有些好笑的語氣，「妳真的很可愛耶！」

「咦？」我摸摸自己的臉，怎麼忽然誇我可愛啊……

「不過，還是謝謝妳！」

謝我什麼？

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道謝，不過，那似乎不很重要……

他說我可愛耶，搔搔他剛才碰觸的腦袋，我還逕自沉溺在甜甜的讚美裡，不自覺傻笑起來。

見我癡癡笑著，季恩像是感染這樣的歡愉，拿我沒輒的跟著笑了。

「笑笑的季恩，還是比較好看的啊。」頓時，我心有所感的脫口而出。

「嗯？什麼？」

所幸，季恩沒有聽清楚，也沒有要追究的意思，他已經從角落拉來了另一個學長，聽說，那就是新來的鼓手，所以熱情的到處向大家介紹著。

「欸、這個就是我千辛萬苦找來的鼓手，他叫郭政驛！」

「是應外科的吧？我見過你的……」

靜靜端詳聊著聊著就挑起鼓棒來段過門節奏的季恩，他那盡興揮灑的表情是那麼自信耀眼，稍是瞬間，都會讓我望得目不轉睛，幾乎忘了呼吸。

我想，他不知道吧？

在我心裡，那個總是鼓勵我、為我打氣、教我逐夢飛翔的季恩，還是笑笑的比較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