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一樣的少女

什麼都沒有發生嘛。

「那天，妳穿那件禮服真的很美。」只是，他在我的耳畔輕輕說。

害我還像個笨蛋似的期待，期待他……

嗯？期待？

糟糕，我真的是腦子發燒燒壞了，怎麼會對機車男有所期待，還以為、還以為他會……

下意識地，我輕輕觸著嘴唇的指尖還沒有離開，心，不知怎地，空落落的。

直到離開河濱公園，我都仍顯得恍恍然的。

回到家，我還一副沒有清醒過來的樣子，從包包拿出健保卡當成大門的感應卡，

等了半晌，門沒開，發現自己拿錯卡了，又掏了半天，換張卡刷。

「這個是信用卡嗎？」剎時，旁邊悠悠冒出來的突兀聲音嚇得我一身冷汗。

「……」

欸？是耶，猛一看還真的是我的花旗VISA卡。

「感應卡在這裡啦。」機車男阻止了原本低頭再想翻找包包的我，「剛剛出來看醫生的時候是我關的門。」

嗯？是不會早點說嗎？裝肖仔……

嘟囊著嘴，我好累，連抱怨的力氣都沒有，舉步維艱的走向玄關，都還來不及坐下換室內鞋，客廳的電話又不饒人的大肆作響，現在是怎樣？

「喂，慕心啊，今天爸爸和我不回家吃晚餐囉，我們會晚點回去，遇到老朋友，要去聚聚，妳就冰箱裡還有一些青菜和雞蛋，自己弄來吃知道嗎？」

呃，因為感冒的關係，我還遲鈍的愣著，電話那頭的人是誰呀？

「有聽到嗎？喂喂喂？咦？還是我撥錯電話呀？」

我終於反應過來，「什麼？不回來吃飯？那我晚上吃什麼啊？媽，我病人耶，妳要我拖著如此孱弱的身體自己弄來吃？」

妳不怕我把廚房燒了我還怕咧。

「對吼，妳生病耶，都忘了」媽媽在電話那頭自言自語起來，「可是聽聲音感覺妳都好得差不多啦，諾軒有帶妳去看醫生吧？」

「有啊。」

「那就好啦，晚餐自己弄來吃嘿，我先掛電話啦。」

等不及我說不要，媽媽早就搶先結束通話了，機車男在我身邊繞呀繞的，一副很想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好奇樣子。

但我就偏不向他報告。

「我要睡午覺了，你回去吧。」故意假裝沒有看見他那麼渴望求知的眼神，我走向沙發，毫無形象可言的整個癱在沙發上。

沒聽到他說掰掰或是關門的聲響，大概感冒藥效發作的緣故，沒一會兒我就睡著了。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只記得反覆夢見至迅幾回，他笑著擁抱我，就像是從前那樣，親暱的吻著我，說一輩子都不要分開這類的甜蜜承諾，然後，我都還沒有點頭，小金礦雅婷驀地出現，帶著狐媚地嬌笑闖入我們之前，那麼美麗的容顏啊，連我幾乎都要被迷惑住了，她輕撫過至迅的臉龐，要他跟她走……

「至迅！」我伸手，抓了個空，不願放手的指縫間，悲傷，緩緩流逝著。

「別離開我。」話哽著，卻早已淚如雨下。

於是，這麼如此，我，哭著醒來。

「怎麼了？作惡夢了嗎？」淚光模糊的視線中，有個擅自躍進的身影，他靠過來，蹲在我瑟縮的身體面前，用他一慣溫柔良善的問候，關懷著我。

搖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默默接收他遞過來的面紙拭淚。

「是不是，夢見打針了啊？妳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耶。」機車男又再端了一杯果汁出來，要我喝。

輕輕淺啜，沁涼卻不會太冰的溫度滑過喉間，頓時，清爽恬淡的甜味輕易撫慰了我揮之不去的夢魘，「怎麼會有這個啊？」

問完，我又再度貪婪地大口吸允果汁，百香果的香甜在嘴裡漫開，一邊聽著機車男慢條斯里的解釋道，「我們家後院有種很多百香果呀，想說妳感冒，正需要補充維他命C，下午就趁妳睡覺的時候回家一趟。」

「喝完這杯，妳很快就會好起來囉。」他好愉快地下了這般結論，好像我的健康就是他畢生最大的幸福一樣。

「你，回家一趟，又再跑來啊？」我看看他，又是那麼天真爛漫的笑著，想到自己總是對他那麼壞、又是整他騙他去買衛生棉的、又是頤指氣使的要他這樣要他那樣，

他還這麼無私的照顧著我，我……

此刻，蠢蠢欲動的感動無以言喻，我不知道怎麼表達內心的謝意，只能睨著他，沒好氣的叫著，「幹嘛對我這麼好啊！」

「妳是病人嘛。」他笑咪咪的摸摸我的額頭確定我沒發燒，語氣是無盡的寵溺。

「機車男原來你不只是機車男，你還是個笨蛋。」

「嗯？」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笨蛋哪！我對你那麼凶、那麼壞，你還……」

他不讓我繼續說了，機車男把吸管放到我嘟著的嘴。

「乖乖多喝一點喲，感冒很快就好了！」他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