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因為發現原來阿華是同系隔壁班的同學加上不撞不相識,就這樣我和他成了豬朋狗友、忘年之交,總是一起揹著吉他踏進社團教室、放下吉他並從琴袋取出再把它放下、打混瞎摸、把吉他放入琴袋再一起揹起吉他離去。
實在不是我們偷懶不用功,而是我們後來才發現原來學音樂還真的需要點天份。
學過吉他的人都知道,要會彈音階和和絃就得要先會看懂那一格一格像是田地的東西,還要搞懂啥是C和絃、Am、Dm、G7,更困難的是要去分辨啥是全音、啥又是半音。
奇怪了,我只聽過買北平烤鴨要買半鴨或全鴨、安全帽有全罩或半罩,就是沒聽過要學吉他還要會什麼全音半音的呀!!
然而,就在我看譜看得眉毛都要糾結在一塊的時候,她,雨天學姊,已經靜候在我背後多時。
「我來教你吧。」她一臉笑吟吟的出現在我的身邊,讓我不禁羞紅了臉,怎麼可以,讓她一個女孩子來教呢,真是丟臉。
實在,不是因為我的大男人主義在作祟,只是,雨天這個學姊真的不太像是學姊,倒像是鄰家小妹那般的清新可人,所以由鄰家小妹妹來教你吉他這種男生比較上手的東西時,感覺很怪。
撇開這種怪感覺不談,這是她第二次和我說話了,第一次是在招生的時候,對著我說歡迎加入吉他社唷,第二次則是現在。她說話的聲音和唱歌的時候不太一樣,說話的感覺像是個小女生,如果不是當初的幹部介紹,我還真的分辨不出來她是學姊;而唱起歌來則是沒了娃娃音,嗓音十分具有撫慰人心的效果。
「哪裡不會?」她親切的問,感覺真的很像隔壁李伯伯還是王叔叔的女兒。
「全鴨、半鴨。」看著她,我害羞得體溫爬升,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我忽然發現她的酒窩甜甜的,很可愛。
「是全音半音吧?」又笑了,這次她的酒窩深了點,看來她很喜歡笑。
她在我的右邊找了位子坐下,很自然的把我的吉他給接了過去,在接過吉他的同時,我不小心碰觸到了她的手,小小的、屬於雨天的手。
我沒有意思要佔她的便宜,也沒有在沾沾自喜什麼,只是,雨天的手好小好小,這麼屬於女生的手,是怎麼彈出那些動人的音樂的呢?
我很好奇,但當時礙於和她並不熟,所以沒有問出口。
就在雨天細心的要教我分辨全鴨半鴨,喔不,是全音半音的時候,阿華那匹披著羊皮的色狼也湊了過來。
「學姊,我也不會耶。」阿華搬了把椅子,硬是坐在我和她中間。
「沒關係,你一起來聽吧,」她笑笑的挪了點位子給他,頓時我們的距離又遠了點,「剛開始學樂理都是比較難的。」
「哇,學姊,樂理這麼難妳都會,好厲害唷。」
「沒有啦,我是因為從小學鋼琴的關係啊。」
「哇,學姊好有才華喔,又會彈鋼琴又會彈吉他寫歌耶,崇拜崇拜!!」
「別學姊學姊的叫,好像我很老,就直接叫我雨天就好了咩。」
阿華那傢伙,竟然自顧自的和雨天學姊聊了起來,還一副跟人家很熟的樣子,色胚就是色胚!!
不過,這個學姊還真是平易近人啊,我忍不住偷偷偷看她,從她的瀏海、眉毛到眼睛、鼻子、嘴巴、她邊聊天邊摸吉他的樣子,還有不知道說到了什麼她比手畫腳的逗趣模樣,就這樣的,我的目光不自覺的被她深深吸引,直到社團下課鍾聲響起。
「啊,下課了,我都還沒教到你們全音半音呢!!」她誇張的叫了出來,樣子很是可愛,「對不起,同學,下次我一定負責把你教到會,真的。」她無辜的對我說。
「呃,」看見她正看著我,忽然覺得喉嚨乾乾的,耳朵也跟著躁熱,有點說不出話來,「沒、關係。」
「對了,你們叫什麼名字啊?我要記起來!!」
「我叫何家華,」阿華搶先介紹,「這個看似純情其實邪惡的小子叫做張子堅,我們都是電機系一年級的唷。」
「張子堅?」她小聲的唸了一次我的名字,然後笑了,「我記得你了。」
***雨天?我也記得妳了,深深的,記在心坎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