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一樣的少女

18

面前，就站著多年以來、我思念所及之處的那個人。

宇，真的是你！

我凝視出神，眼眶情不自禁的開始悄然氾濫，從沒想過我們會有再見面的一天，拼命忍住哭泣的，我屏息，直到宇關切的眼睛對上我的無助雙眸。

「妳還好嗎？」

隱忍不住，我就這樣一字不漏的將心底話全部吐露出來。「是誰準你當年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現在又這麼耍帥出現的！」

他則拿出匪夷所思的奇怪表情看我。

為什麼，他瞅著我的眼神好陌生。「妳是……」

宇滿臉困惑的表情很真實，不知道是因為我減肥變身太成功了，還是，他根本忘了當年一起啃著小不啦嘰巧克力麵包的小胖歐胖蔚。

想想，突然無法適應這樣五味雜陳的思緒，心，緊緊揪著，隱然作痛。

這場聯誼的科技男主揪人剛好從包廂走出來，遠遠見到宇便嚷道，「Ethan，快來，就你最慢，菜都被吃得差不多啦！」

Ethan？

認識這麼久，我卻從不知道宇的英文名字叫做Ethan。被這些總不相見的遙遠歲月所拉遠的距離感，讓我覺得他好有隔閡，亦同他已經認不出是我了那樣，感覺好失落。

宇就這樣被帶走了，遺留下悵然若失的我一個人，還迷失在時間的洪流裡，遲遲無法回來。

直到這場聯誼結束，宇都沒有機會和我單獨說上話，我從停車場開了車要離開，剛繞回餐廳門口，便瞥見他攙扶著剛剛那個想要搭我肩膀的科技醉男，應該是要伸手招計程車。

不自覺的慢下車速，我從後照鏡中望著他笨手笨腳根本叫不到車的樣子，本來想要假裝沒有看到的，但是，身體卻自然而然的做了順應真正心意的動作，一個掉頭，我又繞回了餐廳門口，停在他和科技醉男的面前。

「上車吧。」我搖下車窗。

他顯然很意外，不論是我的出現，或是我的邀約。

為了掩飾自己莫名其妙的私心，我趕緊補充解釋，希望這一切都不會太突兀。「這個地方很難招得到計程車的。」

「那就謝謝啦。」

宇表現得很大方，那麼良善的表情和會笑的眼睛與多年前的模樣竟然還是如此相仿。反倒是我……

「請問，妳是不是認識我啊？」

才剛上車，安頓完那個已經不醒人事的科技醉男，繫好安全帶，宇甫一開口，就讓我幾乎招架不住，我壓根沒有想到，他會問得這麼直接了當，於是，無言之間，怎麼都不敢再直視他的雙眼。

我猶豫了好一陣子，才開口，「不認識。」

「因為剛才在包廂外面妳對我說的話，我以為……」

「不好意思，是我認錯人了。」

對不起，宇，我，撒謊了。

他沒有看穿我的惴惴不安，後照鏡裡反映那張安適愜意的臉龐真的讓我好懷念，話家常那樣的對我說了，因為高中畢業就隨著家人移居國外，去到國外定居唸書，很多以前要好的同學朋友也都失去聯絡。

我靜靜聽著，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個時候，似乎只能選擇沉默。

然後，安靜沒有多久。

「妳也走這條捷徑啊？」

他驚奇的樣子還是那麼純淨像個小孩，趴在車窗邊興奮的指著外面流逝的景物，滔滔不絕的介紹起來。「原來我們住在同一個生活圈裡耶！從這裡過去，就會去到我以前唸的高中唷！我以前啊，常常……」

宇，你是真的認不出我了嗎？

你出國後，我還是常常繞到你家附近、還是會常常回到我們唸過的高中去看看，知道嗎？小小咖啡屋在我們畢業後沒有多久就換了老闆經營，現在，再也沒有僅限俊男美女這種充滿歧視意味的優惠活動，連我這樣的社會人士都可以三不五時就窩在那個你曾坐過的窗邊位置，想你。

知道嗎？

宇，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