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一樣的少女

31

雖然我還是很想留在原地和雨天多聊一點，但是，就在汶倩轉身離去的霎時間我卻瞥見了她臉上的淚水，這才驚覺我竟然是那麼的自私、不顧及她的感受，並且已經對她造成了傷害。

「汶倩！！」我跨出了腳步要去追她，但一顆心卻仍是懸在雨天剛剛那個稍縱即逝的憂鬱神情上，「雨天，對不起，我先走了。」

不及她說拜拜，我匆匆離去，出了圖書館大門，發現汶倩一個人坐在旁邊公園的小涼亭裡。

「對不起。」我走到她旁邊，然後坐下。

她沒有說話，只是掩面哭泣。

「對不起，剛剛，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只是一個勁的朝她走去，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但是卻沒有顧及到妳的感受，真的很抱歉。」

「學長，」她忽然抬起頭來，眼眶的淚濕濡了她原本美美的妝，但表情卻是十足的認真，「她就是雨天學姊嗎？」

「嗯。」

「那你還喜歡她嗎？」

「嗯。」

「很喜歡、很喜歡？」

「嗯。」

「那‧‧‧‧‧‧，我呢？」

我掏出手帕，憐愛的幫她擦去花掉的妝，然後很是溫柔的告訴她，「汶倩，如果沒有雨天的話，我想我一定會覺得自己很幸運，有妳這般可愛的女孩崇拜著，我也一定會付出我所有的愛來呵護妳，但是，事與願違，現在，我對妳，就像哥哥對妹妹那樣，懂嗎？」

她搖搖頭，溶於睫毛膏的黑色淚水潸然落下，「學長，你總是這樣，就連拒絕的話都說得那麼溫柔、那麼婉轉，只是，你越這樣我就越難死心。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只要可以像現在這樣自自然然的和你一起，時間久了，你的心裡一定就會有我，哪怕是只有一小角我也甘之如飴，但是，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你的心上，就連一個小破洞都沒有，我連想要偷偷鑽進你心裡的入口都沒有。」

看著她潰堤的淚水，我卻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好，只能默默的在心中和她道歉罷了。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汶倩。

因為，我真的很愛、很愛、很愛雨天。

就這樣的，圖書館旁，小涼亭裡，我和汶倩，肩並肩坐著，誰都沒再多說什麼。

夏日的午後，即使早上再怎麼艷陽高照，但是一到下午西北雨說來就來，把忘了帶傘的路人整得倉惶躲雨。

小涼亭裡一下子湧進許多人來，汶倩也開口說想要回去宿舍打有關哈姆雷特的報告了。

看著屋外下得正猛的雨勢，我擔心的問她真的要現在走嗎？雨很大耶。

她說沒關係，她正想淋一場雨。

我說，既然這樣，我陪妳吧？

她卻搖搖頭，瀟瀟灑灑的，走進大雨中，然後離去。

望著她嬌小的背影，心中忍不住有千千萬萬的佩服，佩服她的灑脫，佩服她的勇氣，佩服她一切我所沒有的。

驀然想起了還待在圖書館裡的雨天。

對於她，我想，我永遠都提不出像汶倩對我的那般灑脫和勇氣吧。

晚上，回到宿舍裡，想起汶倩的西概報告，於是坐在電腦前，在網頁搜尋項目的地方打上了「哈姆雷特」四個字。

阿華剛好從我背後經過，好奇的停下來觀看，「『哈姆雷特』？好熟的名字，是哪國的摔角選手呀？」

我沒有心情笑，只是很快的把找到的資料列印下來。

「幹嘛不理人呀？這些是哪科要用的資料呀？」他順手用竹筷戳我，因為他正要泡麵來吃，但我卻不覺得痛。

「是汶倩，她西洋戲劇文學概論要交的報告。」

一說到汶倩的名字，阿華的表情立即變得不一樣，他放下手中的竹筷和泡麵，在我的旁邊拉了把椅子坐，「你跟她在一起了？」

「沒有。」然後，我大略把今天發生的經過都告訴了他，「這樣，滿足了你的八卦慾沒有？」

「你以為我問這些只是為了八卦？」

「不然咧？」我睨了他一眼，雖然覺得他怪怪的，但是卻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只見他忽然站了起來，用一種我從沒見過的認真表情，對著我大吼，「那是因為，我喜歡她，我喜歡汶倩，很喜歡、很喜歡！！」

***什麼？我有聽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