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一樣的少女

見過負心女珊珊之後，我決定三天不要和機車男說話！

在聽完這段荒謬至極的故事過後，尹婕顯得很有興趣，她在電話那頭喊道，「妳去拍那個負心女珊珊的照片傳給我看好不好啊？好想看唷！」

「才不要咧！那明明就是個中年婦女。」我忍不住翻白眼。

「說不定人家當年真的是個正妹啊，只是經不起歲月的摧殘，現在才變成這樣的。」

「拜託，那個負心女珊珊跟我們差不多歲數耶，哪有經不起什麼歲月的摧殘，就算是生過小孩，我姊慕綺生了三胞胎，也沒有身材走樣走得那麼嚴重啊。」

「會不會，」尹婕邊說，一邊噗嗤先笑了出來，「會不會她跑去整型？整成現在這個模樣？」

「哇，張尹婕妳超沒口德的。」儘管這麼指責，我也跟著笑了出來。

 稍後，我下樓，路過客廳看見爸爸正和天使般的可愛弟弟一起在看歷史劇。突然想到什麼，我緩步靠近坐在沙發認真收看的爸爸。

他壓根沒有發現我，而我就這樣默默挨在他身邊找位子坐。

「爸爸，王諾軒以前就是在你的國小實習的嗎？」

「嗯。」他點點頭，目光沒有移開過。

「唷，那他以前是不是、是不是……」

其實，我還沒有想到該怎麼問，爸爸已經先開口了，「電視看著看著，好像有點渴。」

「渴是不是？沒問題。」我起身，轉進廚房。

「我也要喝茶！」天使般的可愛弟弟從背後追加。

「茶來了，來了！」我把天使般的可愛弟弟擠開，硬是坐在爸爸旁邊。

「爸爸，你有聽過關於王諾軒的一個傳聞嗎？就是……」

我才要開門見山地發問，一旁的弟弟已經咕嚕咕嚕地喝完茶，對我露出天使般無懈可擊的完美微笑，「肚子也餓了。」

「自己去冰箱找吃的！」我把他攆走了。

剛好，趁著廣告，爸爸老神在在的喝著他的老人茶，「妳是要問關於他兵變的那個荒謬傳聞嗎？」

「爸爸你都聽過唷？」

「當然，」爸爸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關心學生是每個老師都應該做的。」

「唷，也對啦，那？」

「當然不是真的啊，」爸爸溫吞吞的說著，「但兵變倒是真的，所以造成諾軒這孩子剛進學校實習的時候非常寡言，也很漠然，不怎麼願意和別的老師打交道，尤其是女生！」

這麼可憐唷，好吧，我決定明天就原諒機車男。

「但兵變是每個男孩子成長必經之路啊，我就告訴他，我以前在馬祖當兵的時候也慘遭兵變的故事……」

「欸？爸爸你的初戀不是媽媽唷？我記得你們是相親結婚的啊。」

「是啊，但面對失戀的人當然要動之以情、說之以理，於是，就在我春風化雨的教誨之下，那孩子逐漸展開笑顏，恢復他開朗的性格。」

「就這樣？」

「嗯。」

我深深懷疑是廣告時間結束，爸爸為了敷衍我所以草草結束這段對話，我忍不住追問，「那為什麼車禍那件事會被傳成這麼誇張啊？而且，而且那個學校的守衛還說……」

爸爸沒有理我了，只是入戲地盯著電視螢幕，看得嘴巴都要張開了。

先看看爸爸，再看看旁邊表情如出一轍的弟弟。

唉，電視老人。

唉，電視兒童。